金先生的团队发现中国的审查集中在与民众集体行动有关联的言论,比如抗议、示威以及非政治化群体活动。相较之下,对政府的批评的宽容度要高一些。下面这句提到一名房子被拆毁的自爆者的言论被删除了:"即使我们可以证明钱明奇在微博中说的拆迁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个人损失,我们还是应该谴责他的极端报复行为......政府在不断提出保护房屋拆迁中公民利益的措施和法律。"较小的批评没有那些可能会激起集体行动的文字重要。
研究显示中共政府允许网上的一点异议声音,但是对呼吁群体性行动采取严厉打击(原文配图)
据《大西洋》网站10月2日(周三)报道,"十一"长假标志着毛泽东于1949年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天,政府组织过阅兵、音乐晚会和焰火表演在内的各种官方庆祝活动。但在这个被称为"人民共和国"的国家的主要"节日"里,有一件事却一定不会发生:出现由人民自己组织的大型活动。
中共当局不喜欢大规模的抗议,这已经不是秘密。但是政治科学家盖尔•金(Gary King)领导的一系列精彩研究,用政府对中国媒体的严格审查方式展示出共产党是如何系统性地避免任何形式的民众聚会。
金先生认为中国的网络审查是"有史以来为选择性地审查人类言论而进行的最广泛的工作"。政府的网络警察部队雇佣了大约5万人,这些人和另外30万党员一起合作,这还不包括私营企业必须雇佣来审核自己网站内容的员工。在电话上,金先生对记者表示这项工程极其巨大。金先生和同事珍妮佛•潘(Jennifer Pan)和玛格丽特•罗伯特(Margaret Roberts)一起,得以追踪和测量当局审查的足迹,从而获得对中国网络审查新的洞察。
在第一项研究中,该团队建立了一个电脑网络,密切关注1382个中国网站,追踪一段时间之内关于各个话题的新帖子,看看它们是否被审查以及什么时候被审查。他们调查了超过85个主题的1100万个帖子,其政治敏感度从热门的电子游戏到异议人士艾未未,还包括了现实事件引发的在线讨论。
在第二项研究中,金先生的团队开始卧底。他们在100多个社交媒体网站上建立了虚假账户,发帖子,看哪些会被审查,甚至还在中国建立了他们自己的社交媒体网站。
他们的研究结果中,有两项很突出。首先,中国的审查出奇地高效:有异议的帖子被删贴速度几近"完美",通常是在发表后24小时内被删除,"这是一个显著的有组织的合作结果,需要大规模军事般的准确性。"
第二点,金先生的团队发现中国的审查集中在与民众集体行动有关联的言论,比如抗议、示威以及非政治化群体活动。相较之下,对政府的批评的宽容度要高一些。比如下面这一段未被审查删除:
"中共在抗日战争开始时承诺过民主和宪政。但60年过去了,这一承诺仍未兑现。今天的中国缺乏诚信,这责任应该追溯到毛泽东。[...]今天所拥护的党内民主只是为延续一党统治的一个借口。"
与此同时,下面这句提到一名房子被拆毁的自爆者的言论被删除了:
"即使我们可以证明钱明奇在微博中说的拆迁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个人损失,我们还是应该谴责他的极端报复行为......政府在不断提出保护房屋拆迁中公民利益的措施和法律。"
这并不是说中共乐于听到批评。中国人民仍然会因发布异议的言论受到惩罚,尤其是当他们的言论获得支持时:比如,最近陕西省一个人因其新浪微博被转发了500次被拘留。但是较小的批评没有那些可能会激起集体行动的文字重要。
金先生表示这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允许一些批评可能会安抚想要发泄的国民,以此来防止他们更激烈地表达这些情绪。其次,这种相对从宽是让中央政府了解需要注意的问题的一个有用的方法。金先生引用政治科学家马汀•季米特洛夫(Martin Dimitrov)的话:"当人民停止把不满反映给政府时,这个政权就会崩溃"(因为他们不再认为这个政府是合法的了)。而呼吁集体行动被视为很危险,并且丝毫不能被忍受,哪怕跟政治没有任何关系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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