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周二联合国大会的开幕日上,我们巴西的总统迪尔玛·罗塞夫(Dilma Rousseff)在演讲中对美国进行了斥责,因为有报道显示,美国国家安全局(NSA)对巴西公民、政府成员和私营公司员工的电子通讯进行了监听。罗塞夫看上去像一位生气的学校校长,似乎直接在跟美国总统奥巴马讲话。当时奥巴马正坐在边上,等着发表他自己的演讲。
罗塞夫称这些监视活动"违反国际法","严重违反人权和公民自由权益;是对涉及企业活动的机密信息的入侵和盗取;尤其不尊重别国主权。"当她要求"解释、道歉,并保证将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活动"时,显得像是自己遭到了冒犯。而上周,当她得知NSA也监视了她的电子邮件、电话和短信后,她取消了原定访问美国的计划。
总而言之,这就是巴西人所说的"愤怒的迪尔玛"(Dilma Bolada)的一个好例子(里约热内卢的一名公关人士甚至用这个名称创建一个假的Twitter账户,来取笑总统著名的急脾气)。
她作出的强烈反应可能主要是象征性的,而非一种希望获得实际成果的政治行为。也有人认为,她纯粹是想藉此提升自己的人气,为明年总统大选做铺垫。但是在巴西,人们在这件事上是支持她的,因为过去四个月中,大家一直密切关注着爱德华·斯诺登 (Edward J. Snowden)泄露NSA监控活动的新闻。
今年7月,巴西《环球报》(O Globo)首次报道了NSA监视巴西公民的活动。这一系列文章以斯诺登提供给居住在里约热内卢的美国记者格伦·格林沃尔德(Glenn Greenwald)的文件为依据,讲述了NSA如何在巴西利亚建立了一个数据收集中心,有系统地侵入当地电信网络系统,截获了数百万巴西公民的电子邮件和电话记录。在美国本土,NSA需要搜查令才能对公民展开窃听,但在国外却不需要。一份文件显示,巴西和另外一些重要国家被划归到同一个类别,在"朋友、敌人,还是麻烦?"的标签下,遭到NSA的密切监视。
像大多数巴西人一样,我听到美国政府可能已经掌握了我的电脑和电话数据也很恼火。但好的一面是,我希望他们能一直保留我的文件备份,因为几个月前我才发现,我怎么也找不到电脑上的一段重要视频了(奥巴马先生,如果你正在读这篇文章,请尽快把文件"summer2012.wmv"发给我)。
美国表示,截取这些数据也是为了保护其他国家不遭受恐怖主义袭击。但罗塞夫对此做了回应,"总统先生,巴西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在重要问题上,巴西的战略并不仅限于在外交领域展示坏脾气。罗塞夫已经提出过,要建立"一个民用的多边框架,用于治理和利用互联网"。它将通过保护网上个人信息,来确保"表达自由,安全和对人权的尊重"。
但暂时来说,我们这些民众也有自己的计划。在巴西的朋友中,这已经成为了一个玩笑:每当你写一封私人电邮时,都可以添几句写给NSA特工看的客套话,祝愿他们度过美好的一天或感恩节快乐。有时我会为正文内容添加一些额外的解释和注脚,用来概括全文,并解释一些可能比较难翻译的葡萄牙语单词。
更有甚者,一些人发出荒谬不经的电邮,纯粹只是为了迷惑NSA特工。例如:先使用一些关键词来吸引NSA监控筛选器的注意,比如"化学兄弟"、"巧克力炸弹"或"不要再把我的心当作人质,我的感情就像是原教旨主义者引爆的炸弹。"(这是我个人最爱的句子之一,灵感来自于一个专门用来扰乱NSA视听的"在线句子生成器")。
接着,你再胡乱给朋友和熟人写一些重大信息,比如,"布朗博士是如何从利比亚民族主义者那里偷走了钚",或者"为什么可怜的哥斯拉必须去攻击纽约市"。有人建议写得越疯狂越好,以便让NSA怀疑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我把这称为"疯牛病"战术(vaca louca,这个词来自于疯牛病,不过它也可以指伊万特·桑格罗[Ivete Sangalo]唱过的一首巴西歌曲《疯狂节奏》[Levada louca],大多数人最初都把歌名听错成了"A vaca louca"——我有点说离题了)。
总之我要说的就是,我本月早些时候看到了一则新闻,它使用这个词十分贴切。这则新闻是:一群巴西黑客为了抗议NSA的监控活动,不小心攻击了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网站。
这绝对是我们的"疯牛报复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
凡妮莎·芭芭拉(Vanessa Barbara)是小说家,文学网站A Hortaliça的编辑,也是巴西报纸《圣保罗页报》的专栏作家。
翻译:土土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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